這個國慶節(jié)假期，化德縣當時民眾如往年一樣繁忙。當?shù)亟偌颐薹S都在加班生產，為即將到來的冬日銷售旺季備貨。

公開材料顯示，中國已是世界最大的服裝生產國，市場規(guī)模超2萬億元人民幣。在國內中老年棉服這一小眾細分市場，化德縣已成名約40年。

化德縣是內蒙古自治區(qū)烏蘭察布市的一個小縣城。當?shù)匾悦薹橹鞯姆b產業(yè)于20世紀80年代起步，作為拳頭產品的絮片棉褲在20世紀90年代聞名全國。目前，這里仍是中老年人棉服的主要生產基地之一，銷售區(qū)域覆蓋30多個省區(qū)市。2023年當?shù)厣a服裝近1400萬件，2024年預計產量約2000萬件。

“這是勞動密集型特色產業(yè)，也是富民產業(yè)。”化德產業(yè)園發(fā)展中心工作人員王春暉介紹，化德縣城鎮(zhèn)人口七八萬，棉服產業(yè)帶動就業(yè)超2萬人。

圖為10月7日，化德縣一家棉服生產工廠的繁忙景象。劉志攝

“小時候，誰周圍都有幾個做棉褲買賣的。他們既是老板也是銷售員，夏天在家?guī)еH朋縫棉褲，秋天拉著一車棉褲出門，天南海北地走，最遠能去到云南省，過年才回家。”趙海偉是土生土長的化德縣人，他告訴記者，“螞蟻搬家式”的銷售方式，成就了不少化德縣老板的第一桶金。

“這些年來，中老年棉服這一市場定位始終不變。最初的家庭小作坊，如今早已發(fā)展成為年加工數(shù)十萬件的正規(guī)生產企業(yè)。”王春暉告訴記者，40年來，市場在變化，企業(yè)家們也在努力謀求著轉變。隨著機械化的普及，以往工藝粗糙、產品標準不統(tǒng)一的問題逐漸解決；為滿足老年人保暖、柔軟、親膚、輕便的棉服需求，款式、花色、面料每年都在迭代。

“市場競爭也很激烈，浙江、河北、山東等地近年來新增不少中老年棉服生產企業(yè)。”王春暉分析說，化德縣有駝毛、羊毛等原材料的產地優(yōu)勢和40余年積攢的口碑與客戶，外地企業(yè)有更為便宜的人工和物流成本，“各有千秋。”

“我們不打價格戰(zhàn)。”“80后”的郝宇是當?shù)刈钅贻p的棉服生產廠家老板，2016年返鄉(xiāng)做電商，目前年銷量約20萬件。郝宇在不同平臺開的20多家網絡旗艦店，已進入國內中老年棉服品類的電商頭部梯隊。“得打造品牌。尤其整個產業(yè)環(huán)境不好時，抗風險能力相對較強。為了提升品牌認知度，我們還專門請明星做形象代言人。”

“產業(yè)想發(fā)展，產品想有競爭力，就得創(chuàng)新。絮片是棉服品質的關鍵，我花5年時間研究無紡羊毛工藝，讓絮片不鉆毛、更輕便保暖、沒膻味。”2016年，年過6旬的董澎關掉正在經營的工廠搞研發(fā)，如今他的絨毛復合絮片研發(fā)中心被評為內蒙古自治區(qū)級重點研發(fā)中心，擁有絨毛行業(yè)核心自主知識產權，國家專利6項，國家級科技創(chuàng)新成果1項。“這個領域叫做動物纖維結構工程，國內研究的團隊和人很少。”

“我找到了新的藍海：出口蒙古國。”張燕清是當?shù)匚ㄒ灰患易鲎杂衅放瞥隹诘拿薹a企業(yè)，一半產量都出口蒙古國。今年，他還在蒙古國建成一處3000平方米的倉儲中心。“我是因為‘一帶一路’倡議才下定‘出海’決心的。企業(yè)家嘛，跟著國家政策走準沒錯。等生意再穩(wěn)定一點，我還想帶好朋友一起‘走出去’呢。”

記者在采訪中了解到，產業(yè)發(fā)展過程中，經濟效益并不是唯一評判指標。這里有一家很特別的棉服廠，生產量并不大，一般承接的是政府、公益訂單。廠房二樓近1/3的面積還被用作手工藝工作室。

這里的工作人員有40余人，其中一半是殘疾人。70歲的老板史占花是當?shù)爻雒暮眯娜耍?0年來帶著大家一起謀生活。這些年來，殘疾人員工也跟著史占花掌握了棉服縫制、車座墊編制、手工盤扣制作等多項手藝。“我的想法一直很簡單：就是帶著大家平平安安的掙錢。他們有錢了，想干啥都行；我有錢了，想幫誰就幫誰。”(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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